王莽喘息粗重,额头渗汗,忽然抬手抱住头颅,喉间发出低吼:“我没有……我是护庄队的人……我守了十年……”
“你确实是。”陈墨声音低沉,“可从你右臂那道伤开始,你就不再是原来的你了。有人替你改了履历,给你下药,让你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。他们不需要你背叛,只需要你……刚好在那个时间,签那道令。”
王莽双膝一软,跪在雪地里,指甲抠进泥土:“我不记得……我真的不记得……”
张猛后退两步,手松开刀柄:“若真是这样……那我们押运的每一批粮、走的每一条路,是不是早就在他们算计里?”
无人回答。
陈墨看向楚红袖:“地牢准备好了吗?”
“已清空,加装磁力锁,断绝外联。”
“押进去。”陈墨下令,“不得提审,不得供食,不得见任何人。我要他体内的药效自然消退,等他自己想起——是谁在他伤口里埋了毒。”
两名亲卫上前,架起王莽。他不再挣扎,只是低语:“我……是不是早就死了?在阴山那场雪里……”
人被拖走,雪地上留下两道深痕。
张猛站在原地,久久未动。半晌,他抬头看向陈墨:“接下来怎么办?粮道还走不走?”
陈墨未答,只从怀中取出玉匣,打开一角。那粒唯一原种静静躺在丝绒上,种皮上的针孔序列清晰可见。
他合上匣子,声音冷如铁:“走。但路线,由我亲自定。”
柳如烟低头拨弦,弦音低沉,余震未绝。她忽然停手,指尖抚过一根弦丝——上面沾着一粒极细的蜡屑,与王莽衣领边缘脱落的质地相同。
她未声张,只将弦丝悄悄缠入簪中空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