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低着头,轻声说:“谢谢。”
李泽川靠在窗边,看着窗外浓重的夜色,没有回头,只是“嗯”了一声。
月光勾勒出他略显凌厉的侧脸线条,和他微微蹙起的眉头。
他放在窗台上的手,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木质窗框,节奏有些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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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脑海里盘旋的不是温情,而是几条刚刚收到的、关于海外某些账户和人员异常变动的模糊信息。
有些账,总要有人去算。
父母的缺席,在意料之中。
母亲王淑芬托姐姐苏念转达了几句“好好休息,听医生的话”,父亲苏建国则干脆没有消息。
苏想并不意外,也谈不上多失望。
童年的渴望早已在岁月的磨砺中变得淡然。
此刻,没有那份带着压力和偏见的“关心”,对她而言,或许更是一种解脱。
在三个男人风格迥异却同样小心翼翼的陪伴下,苏想的情况似乎在一点点好转。
她开始能吃得下一点东西,夜里惊醒的次数略有减少。
但只有她自己知道,内里的崩塌远未停止。
她害怕独处,害怕黑暗,害怕任何突然的声响。
记忆力时而清晰得可怕,能回忆起【普罗米修斯】里某个仪器的具体参数;
时而又一片模糊,想不起早餐吃了什么。
注意力很难长时间集中,看一会儿资料就会头痛欲裂。
最让她恐惧的是情绪的失控。
有时毫无缘由地就想流泪,有时又会被一阵突如其来的、巨大的空虚和恐慌攫住,感觉自己正不断坠入深渊。
她清晰地感觉到,那个在北大挣扎求生、在海外叱咤风云的“苏想”正在碎裂,
而碎片之下露出的,是一个连她自己都感到陌生和害怕的脆弱内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