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慕寒望着前方那抹决绝的背影,风掀起她的裙角,连马蹄声都透着股较劲的意味。萧慕寒握紧缰绳,心里陡然清明——云可依这次,是真的生气了。
暮风卷着残云掠过官道,萧慕寒座下的“踏雪”四蹄翻飞,终于在岔路口追上了那抹纤影。
云可依闻声勒马,白马人立而起又重重落地,云可依侧着身,鬓边碎发被风搅得微乱,却没回头看萧慕寒:“王爷,不用跟着我。风雨归楼有事,我先回去处理。”
萧慕寒翻身下马,玄色锦袍扫过满地枯草:“我陪你去。”
“不用。”
云可依终于转头,眼尾还带着未散的薄红,语气却冷得像霜。
“你去了容易暴露,咱们就此别过。”
萧慕寒指尖微顿,沉吟片刻后缓声道:“本王去确实容易暴露,本王安排暗卫保护你。”
“好。”
云可依答得干脆,声音里听不出半分情绪。
萧慕寒往前半步,声音放软:“你还生气吗?”
云可依牵马的手紧了紧,唇角勾起一抹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弧度,却没半分笑意:“你是希望我怎么回答?王爷喜欢什么答案,我就答什么。”
话音落,云可依不等萧慕寒再开口,便调转马头,马鞭轻扬,白马即刻撒蹄往前奔去。
“驾驾驾!”
萧慕寒下意识要追,刚抬步,却见座下“踏雪”忽然焦躁地刨着蹄子,鼻息粗重不肯挪步——方才云可依转身时,袖中似有细白粉末悄然撒在他马前的草叶上。
萧慕寒望着那抹渐远的身影,无奈又失笑地摇了摇头,低声道:“看来,小野猫是真气坏了。”
废太子葬礼
清晨的京城,天色沉如铅墨,细雨无声洒落。皇城午门外,禁军列阵,刀枪如林,鼓声低沉而悠长,似在为亡灵送行。
废太子的灵柩安放在高台之上,黑檀木棺,金丝缠裹,四角悬着雪白的长幡,随风猎猎作响。灵前香烟缭绕,纸灰飞舞,整个广场肃穆到令人窒息。
老皇帝龙袍未披,只着一袭素色冕服,神色憔悴,站在灵柩左侧。身后,诸皇子依次而立,皆着孝服,神情各异——有悲恸,有沉默,亦有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冷光。
废后跪在棺旁,鬓发凌乱,衣襟湿透,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。
废后双手死死抓着棺沿,指节泛白,声音嘶哑:“儿啊……你走得太冤了……”
司仪高声唱礼,“时辰到,百官行礼。”司仪的声音在雨幕中回荡。
百官一一行至灵前,躬身三拜九叩。
军靴踏在青石上,发出整齐的闷响,与远处传来的钟磬声交织成一曲哀歌。
萧慕寒与云可依并肩而来,萧慕寒披一袭玄色长衣,腰间龙渊剑在雨中泛着冷光。
小主,
行至灵前,萧慕寒微微颔首,目光落在棺上,神色凝重。
云可依着素纱长裙,眉目间带着淡淡的哀伤,向废后行礼时,低声道:“娘娘节哀。”
废后抬头,看了云可依一眼,眼中闪过一丝感激,却又很快被悲恸淹没。
就在此时,远处一道破空之声骤起,一支羽箭如流星般直逼灵柩。
萧慕寒身形一闪,龙渊剑出鞘,剑光如闪电划破雨幕,“叮”的一声,羽箭被劈成两截,坠落在地。
广场瞬间陷入死寂,禁军齐齐拔刀,杀气骤起。
老皇帝面色一变,低喝:“护驾!”
“护驾!”萧慕寒怒喝,身形如闪电般掠出,龙渊剑出鞘,剑光划破雨幕,“叮”的一声,羽箭被劈成两截,坠落在地。
萧慕寒冷冷扫视四周,目光如鹰,在雨中搜寻着暗处的刺客……
瞬间,广场上杀气骤起,四面八方的黑影如鬼魅般涌现,直扑老皇帝而来。
精卫军立刻结阵迎敌,刀光剑影与雨声交织,宛如一场血雨腥风的战场。
与此同时,云可依正随四大影卫立于人群之外。云可依一身素纱长裙,眉眼间透着淡淡的冷冽,却在心底暗运内力,警惕着四周的动静。
忽然,云可依察觉到三道不同的气息在悄悄逼近。
未等影卫出手,三名黑衣人已破雨而来,手中短刃寒光闪烁,却不直取云可依,而是故意露出破绽,引她远离人群。
云可依唇角微勾,心中了然——他们的目标不是她,而是想利用她引开萧慕寒的保护力量,趁乱刺杀老皇帝。
“既然你们想玩,那我就陪你们玩玩。”云可依低声自语,假意露出惊慌之色,向后退去。
四大影卫会意,暗中布下天罗地网,随着她的脚步,一步步退向灵堂后方的密林。
密林深处,枝叶交错,雨雾弥漫。三名黑衣人停下脚步,猛地转身,手中短刃同时刺向云可依。
“来得好!”
云可依低喝一声,身形如蝶般轻盈,手中细剑“流光”出鞘,剑光如流星划过夜空,瞬间与三人交上了手。
影一与影二左右夹击,影三与影四则守住退路,防止敌人逃脱。五人配合默契,如同一台精密的杀阵。
黑衣人显然低估了云可依的实力。
云可依的剑法轻灵而狠辣,每一招都直取要害。第一回合,便有一人被她一剑封喉,血溅当场。
“摄政王妃武功怎么那么高?”
剩下两人见状,想要突围,却被四大影卫死死缠住。云可依抓住空隙,一剑挑飞一人手中的兵刃,反手点中其穴位,将其制服在地。
……
此时的灵堂前,战斗仍在激烈进行。萧慕寒手持龙渊剑,已斩杀数名刺客,身上溅满了雨水与鲜血。老皇帝在精卫军的严密保护下,安然无恙,但面色愈发阴沉。
“说!是谁派你们来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