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请玄德公接此重任……”陶应也在一旁帮腔。
刘备双臂被钳住,动弹不得,只能徒劳地挣扎了一下。
他第三次开口拒绝:“二位公子,此印……备实不敢受。不如,请大公子……”
陶商连忙摇头,避开视线。
“二公子?”
陶应苦笑摇头:“徐州已成虎狼之食。我兄弟二人能力不足,取之,恐招杀身之祸矣。”
刘备无奈,徐州虽好,但正处风口浪尖之上,取之,有祸啊。
“玄德公。”
陈登撑着一把油纸伞,从院门外大步踏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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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伞沿压得低,遮住了大半张脸。
陈登径直走到刘备几步处站定:
“陶使君病榻托付,拳拳之心,苍天可鉴。徐州连遭兵祸,民力凋敝,疮痍满目。如今强敌环伺,北有豺狼,南有饿虎,东有新锐之患。”
他略作停顿,目光落在刘备那张写满挣扎的脸上。
“玄德仁德之名远播四海,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徐州再遭兵燹,看着这满城百姓复陷水火?”
最后一句质问,让刘备身体一震,被按住的双手颓然垂下。
就在这时——
轰隆。
州衙那两扇沉重的黑漆大门,从外面推开。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
门外的景象,让院内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。
黑压压的人群,无声地跪满了整条长街。
雨无情地冲刷着他们褴褛的衣衫,泥浆早已浸透了他们的裤膝。
雨水顺着他们低垂的头颅流淌,分不清是水还是泪。
一个须发皆白、瘦骨嶙峋的老农,用枯枝般的手臂,颤巍巍地高举着一张早已黑糊的万民书。
他旁边,大量百姓跪在泥水里,大多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。
“使君,救救我们吧。”
“求使君给条活路。”
“使君,留着下来吧。”
无数个哀求声,汇聚成一股悲怆的声浪。
刘备如遭重击,身体控制不住地连退三步。